第166章 仪式之秘（二合一）

“……”

马塞尔心里‘咯噔’一下，他之前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很明显，老国王伊尔明担心自己挺不到一周后的庆典和仪式，想要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想要完美启动献祭仪式，所有流程必须一丝不苟，决不能提前或延后，否则会导致神秘学上的因素出现缺陷。

但向来说一不二的老国王伊尔明，显然不可能理会这些。

哪怕是有缺陷的仪式也是仪式，总比赶不上仪式要好……这很明显是老国王伊尔明的真正想法。

“……”

马塞尔嘴唇动了动，很想对此进行劝导，乃至通过赋予神明气息为伊尔明恢复生机。

可惜从伊尔明正在凝视他的眼神来看……前者必然没有可能，后者则不现实。

神明气息的赋予是逐步适应的过程，而且期间必须要得到神明的眷顾。

一旦不符合以上两点，要么承受不住冲击彻底进入‘神化’状态，要么抵抗住精神压力获得暂时的安全。

具体例子，可以参考为他分担压力的弗洛雷斯家族族人，以及在顽抗中突破到三阶的卡赞……马塞尔如是想道。

此时，看似想了很多，实际上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五秒。

但马塞尔的沉默仍让老国王伊尔明眼神一变！

本来努力睁大的眼眸悄然眯起，气氛不知不觉显得有些凝滞。

作为王国的掌权者，他不可能对任何人永远保持绝对的信任，尤其是如今正处于弥留之际。

马塞尔显然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一幕。

面对伊尔明暗藏猜忌的目光，他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因为……老国王伊尔明是开启仪式时必须在场的角色！

……

依据上千年前王室先祖阿尔塔·亚尔伯里奇与旧势力签订的契约约定，亚尔伯里奇家族不仅是玛尔诺普王国的王室家族，而且每一任国王都将在名义上拥有大魔法阵的掌控权。

如果是不存在超凡的世界，这种约定就是个笑话，没人会在意。

可惜，阿诺德大陆的确存在神秘之力。

在岁月流逝中，本来只存在于契约中的条款，早已逐渐演变为神秘学上的概念。

尽管亚尔伯里奇家族并不清楚大魔法阵的真正操控方法，但毋庸置疑的是，每任国王的确都会天然得到大魔法阵的认可，拥有掌控的权利。

千年以来，每次让大魔法阵开启或关闭都需要得到王室的许可，具体操作人可以是三大古老家族的成员，但命令必须由国王下达。

这已经形成一种固定仪轨，无法违抗。

所以……想要在大魔法阵的基础上构造出巨型献祭仪式-神之赞礼，老国王伊尔明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的一关！

当然，或许有一点值得奇怪。

既然每一任国王都将拥有掌控权，那就发动政变将老国王伊尔明宰掉，然后推大王子安戈洛上位不就行了？

马塞尔自然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然而很可惜的是，这种操作并不可行。

首先这种行为有极大的风险，尤其是在卡赞突破到三阶以后；当然，只要开启畸变形态，哪怕卡赞和埃文摒弃前嫌联手，都不是马塞尔的对手。

但问题在于第二点——

本身完美无缺的大魔法阵曾在三十年前出现部分损毁，这也是令阿波尼兹家族覆灭的导火索，哪怕时隔三十年，损毁仍未恢复如初。

而大魔法阵的损毁，正是构成巨型献祭仪式的必要条件之一！

如果是完好状态下的大魔法阵，完全可以自发做到正常运转。

能够维持玛尔诺普王国上千年不受战乱侵扰，大魔法阵的逼格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根本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被献祭仪式所取代，哪怕有灵能适格者实验体进行自杀式冲击也不行。

然而大魔法阵的状态并不完好，甚至其不完好的主要原因……就源自于老国王伊尔明·亚尔伯里奇。

就像注定的命运一样，当损毁事件出现以后，老国王伊尔明就不再仅仅是大魔法阵掌控者的身份。

他在神秘学上的概念中……多了一重‘背刺者’的定义。

只有老国王伊尔明处于仪式现场时，大魔法阵才会仿佛遇到天敌一样失去反抗能力，任由马塞尔将其变更为巨型献祭仪式-神之赞礼。

这……就是伊尔明必须活着参加仪式的原因。

甚至于，伊尔明自己也猜到了一些。

……

这些念头在马塞尔脑海一闪而过，马塞尔并未多加深思。

“……遵从您的意愿，陛下。”

马塞尔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恭敬表情说道：“一切事宜都将加急处理，三天后……庆典将会准时召开。”

“咳咳咳……”

伊尔明又开始连连干咳，但眼神中的锋芒却逐渐隐去。

他向来拥有暴君的潜质，铁血、狠辣、果决，以及关键的心思缜密。

如他所料，这条恶犬的狗绳仍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并不敢拒绝自己的请求。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仪式之秘

伊尔明很清楚马塞尔很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图谋，但他不在乎。

作为王国的国王，无论如何，他都理应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哪怕是神明也不可以改变这个结果。

更遑论……那些藏在暗地里的老鼠！

伊尔明眼底寒光一闪，声音低沉地说道：“出去以后……让埃文调查宫廷。”

“我能察觉到，让我虚弱至此的原因……来自内部！”

“……遵命。”

马塞尔有些意外，关于这件事的内幕他可是真的一点儿不了解。

与此同时，伊尔明已经缓缓闭上眼，延缓着生命力流逝的速度。

涉及神秘的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伊尔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很清楚三天已经是马塞尔能说的最短时间，再短可能根本无法让仪式成型。

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努力让意识保持清醒，至少坚持到三天以后！

……

“陛下……”

就在伊尔明准备睡去的时候，马塞尔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得不再次睁开眼，伊尔明看到马塞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什么事。”

“既然庆典已经提到到三天后……那么举行庆典的地方是否可以变更？”

“……哪里。”

“仪典之台！”

“可以。”

伊尔明做出首肯，闭上眼，并不询问缘由。

尽管仪典之台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但他已经没有精力理会那么多了，直接便应允了下来。

然而闭着眼的伊尔明却并未看到，马塞尔的神情中隐隐透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当然，就算他睁着眼也不一定能看清。

毕竟那双眼眸已经充满浑浊，早就看不清东西。

……

……

庆典提前举办的命令，如同瘟疫般在法姆亚兹拉王城内蔓延。

同时借助昂贵的超凡装置，这一消息迅速传往王国各地，使主要城镇都在短时间内得到通知。

原本接受命令对王城进行封锁的城卫军们一脸懵逼，旋即在长官的指挥下，直接将工作进行同步更改。

港口宣布关闭，大魔法阵彻底关闭进出通道，掐时间赶来的外国旅客们只得停留在卢卡运河中心，然后跟随船队充满遗憾的返航。

而王城内的居民们尽管对庆典提前的原因非常好奇、乃至于私下暗自议论，但并没有出现抵触的反应。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城卫军突然要封锁全城行为更加吓人。

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并不需要面临被那帮贪婪的守卫们勒索的后果，这无疑让他们感到惊喜。

鲁迅曾说过一段关于折中、调和的经典定义，对于法姆亚兹拉王城的居民而言，他们的心理变化显然也符合这种说法。

果然，很多时候人类的本质是相通的。

……

“我觉得不是。”

莫尧皱着眉头，出言质疑道。

此时已经是一天后，他正站在索伦森家族城堡的四层，对卡赞的说法作出否定。

非得凑进来的娜塔莉亚在角落眼巴巴看了莫尧一眼，眼神充满敬佩！

她可很少见到有人敢这么直接的否定……老头子的意见。

卡赞微微皱眉。

他们刚刚正在对庆典提前的事展开讨论，他觉得这可能是件好事，可以更改既定的未来，说不定莫尧口中的灾难因此不会发生。

然而莫尧立即对此作出否定，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或者说……自从昨天开始，莫尧的态度就变了个模样。

……

有一说一，莫尧谈不上是爱心泛滥的圣母，但也绝对不是人性卑劣的暴徒。

人是善与恶矛盾的动物，尤其是游戏中的玩家们。

有时玩家会因为心中无端的怒火而宣泄恶意，有时也会因为心中朴素的正义而惩戒邪恶，两种观念完全可以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情况下实现共存。

这就是《神灵之地》游戏对于年龄作出限制的原因。

只有三观已经定型、轻易不会受到影响的成年人，才能拥有购买游戏舱进入游戏的资格，未成年者一律只能当云玩家。

故而莫尧的性格并不极端，前世在游戏里也很少仗着玩家身份到处肆意作恶，反而在虚拟世界努力扮演着真实。

所以……在确定自己灵界传送的确受到限制，无法携带其他人进入灵界后，莫尧既没有无能狂怒、也没有不知所措，而是立即启动后备方案！

也就是前世娜塔莉亚幸存下来的方法——依靠着卡赞获得庇护。

庇护的对象当然不是他，而是梅尔。

毕竟他可以借助灵界进行躲避，但梅尔则明显不具备独自面对腐化侵蚀的能力。

依照着原来的方案，莫尧尝试为梅尔安排一条生路，哪怕卡赞可能会因此像前世一样沉沦至灵界。

但没办法，亲疏有别，何况莫尧也没打算推波助澜，只是想让梅尔与娜塔莉亚待在一起而已。

以卡赞如今比前世更胜一筹的实力，应该至少可以同时庇护两个人……吧。

这些想法莫尧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或者说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所以他用合理的借口，带着梅尔和娜塔莉亚等人离开米达尔庄园，暂时住进索伦森城堡。

合理的借口是什么？

很简单嘛，他感觉事态不对劲，力量不宜分散，所以劝梅尔带着娜塔莉亚前往索伦森城堡短住几天。

没人会对此做出怀疑，哪怕梅尔也没感觉不对。

……

“灾难的源头来自于马塞尔，以您对马塞尔的了解，会觉得他能够放弃计划吗？”

“……庆典提前的旨意来自于陛下，原因是……陛下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所以打算提前举办传位仪式，这一点不可能在马塞尔的预料之内。”

“但您之前说过，伊……国王陛下最后只把马塞尔单独留在寝宫里，不是吗？”

“……”

“如果国王陛下对于灾难的到来并不抗拒、甚至乐见其成的话……在与马塞尔商量以后，是不是很有可能根据事态的变化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进而……”

“不必说了。”

卡赞双目微眯凝视着莫尧，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以他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到这种可能性，尤其是在经过莫尧提醒以后。

之所以对此做出争辩，无非是不想往这方面想，毕竟这意味着对国王进行质疑，是非常大逆不道、违背骑士精神的行为。

作为当年的王国首席骑士，卡赞是真正拥有着骑士品德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深受士兵爱戴。

梅尔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但并没有对莫尧做出嗔怪的表情。

关键时刻，她自然更相信自家男人的判断，哪怕这与她以往接受的观念并不相符。

沉默良久。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莫尧当然不会把这句话真的说出来。

但有一说一，现在尚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他的确不知从何处着手。

毕竟前世根本不存在这些情况，截止到仪式爆发前都没有人对马塞尔进行质疑，他想参考原剧情也参考不到。

皱了皱眉，莫尧的脑细胞疯狂挥发，试图找出一条说得过去的想法。

就在这时，城堡内部突然传来异常的超凡波动，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

除了娜塔莉亚以外，莫尧几人齐刷刷对视一眼，顿时向门外走去。

如果他们没判断错的话……这好像是一阶超凡者觉醒的波动？

“什么情况？这几天是黄道吉日吗？超凡者扎堆觉醒……”

莫尧一边下楼一边纳闷，同时顺着走廊往城堡一楼侧厅方向走去。

那边一般住着男性仆人和男性侍从，梅尔从米达尔庄园带来的男仆们也被安排在了那里，难不成是仆从里有人幸运觉醒成了超凡者？

几人来到波动传出的地点，推开门，莫尧与梅尔顿时一楞。

觉醒的人……竟然是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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