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的时候，许愿心跳莫名的很快。

不知名的慌张席卷全身，许愿不由握紧拳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心口忽然一窒，“嘭”的一声，果汁摔裂在地上，洒下大片水渍。

许愿慌忙的蹲下身子收拾，一不小心被玻璃划破了手。

她疼的“嘶”了一声，忽然顿住。

对了，李杳呢，李杳哪去了。

刚刚就不在，妈妈说她去称瓜子了，许愿没有怀疑。

她突然想起来，临过年前，不是买了挺多的吗，为什么还要买。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李杳，许愿的心，疼的更厉害了。

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何遇正拿着碘伏，给她清理伤口，然后包上创可贴。

“阿遇，我们得去找杳杳。”说着，人已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发生什么了？”孙里探着脑袋发问。

杯子破裂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许愿向他们说明情况，妈妈已经睡了，她没去打扰她，夺门而出。

何遇无奈叹口气，这个笨蛋，衣服都忘拿了。

自己换好鞋，追出门找许愿了。

赵乾和孙里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换好鞋，也加入他们的队伍。

……

“杳杳，杳杳……”

“杳杳，你在哪……”

月色寂寥，寒风徘徊。

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人，叫卖声此起彼伏。

许愿的呼唤声淹没在风中。

她没有放弃，每个李杳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

心里的声音刺激着大脑，许愿弓着身子，不安涌上心头。

她没有放弃，依旧在慢慢的找。

她不信，她跟她还有约定，她一向守时，不可能的。

她强撑着翻涌的情绪，她一定要找到她。

“李杳，你出来。”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海，你可不能失约。”

“杳杳，”

“杳杳，你快出来，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

寒风怒号，带着她的声音，传向远方。

“啊！”许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她摔在地上，手上的皮被擦掉了。

她转过身，怔了一下，是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许愿竟然不害怕。

她爬到那个人旁边，灯影黯淡，她看不清是谁。

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点开屏幕，打开手电筒，缓缓照到那人脸上。

……

“嘭”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灯影黯淡无光，黑夜无边无际。

许愿哆嗦着手，她喘了口气，语气仿佛不可置信，

“杳杳？”

不对，许愿摇晃着脑袋，这不是李杳，她的杳杳去买瓜子了，对，这不是。

她慌乱的爬起来，她想走，走到另一个地方，去找她的杳杳。

脚下却有千斤重，她怎么也抬不起腿。

她怔了半晌，随即苦涩一笑，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怎么可能是她的杳杳呢？

黑暗中，她看不清四周，只能不停摸索着。

……

“杳杳，”她忍不住了，任由眼泪滚落。

寒风拍打在她脸上，似如刀割般锐利。

好冷啊，她的杳杳，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许愿跪坐在李杳身边，她清理干净李杳身上的落雪。

许愿瞳孔瞪大，抖着手，衣服，衣服呢。

心口的痛如排山倒海般向许愿袭来。

她赶忙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盖在李杳身上。

许愿瘫坐在地上，心口窒息般疼痛，酸楚和愤怒缠绕着她。

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的不能呼吸。

她想到什么，忽而直起身子，跪在李杳面前，左右开弓，不停的往自己脸上猛扇。

怪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她，杳杳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杳杳，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可以不理我。”

“你说我们要去看海的，你怎么可以失约呢。”

“杳杳，你醒来呀！”

“李杳，你快点醒来。”

“说好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你怎么不要我了呢。”

“杳杳……”

……

许愿哭的嗓音嘶哑，脸上早已红肿不堪。

她把李杳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她，

“杳杳，糖葫芦我都买好了，你最喜欢的草莓，到时候……”

许愿说了好多，都不见李杳醒来，她真的崩溃了。

为什么……

……

等何遇找到她们的时候，许愿神情麻木，呆呆的哄着怀里的李杳。

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何遇压不住的心疼。

他把衣服披在许愿身上，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许愿，让她们在待一会吧。

赶来的赵乾和孙里见着眼前一幕，停住脚步，两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围黑洞洞的，像许愿的心情一样，摸不着边，探不着底。

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缄默不言，沉重笼罩着一切。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压抑的喘不过气。

……

李杳不要许愿了，许愿也失去了李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