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烟一双眼睛咕噜一转，一脸无辜地看了高景泽半天：“金锭？什么金锭？你啥时候给我金锭了？”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双臂一展，还跳了两下：“我全身上下可什么都没有，你可别冤枉好人。”

引的旁边茶桌上的众人纷纷侧目看来。

耍无赖的高景泽见多了，这么理直气壮耍无赖的，高景泽还是第一次见到。

幸亏自己并不是来讨要金锭的，有朋自远方来，就当他尽地主之谊了。

高景泽笑着压了压手：“坐下说，坐下说。”

段云烟这才又坐了回来，把镯子又推给了高景泽，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耍无赖的羞愧之色。

高景泽收起镯子问道：“金锭就算送你了，但是我有几个事情要问你，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云烟继续嗑着瓜子，看着勾栏里的戏子们咿咿呀呀，点了点头：“问吧！”

“你在大理可曾见过一种白似雪，黏糊糊的东西？”

段云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见过！”

“面团不就是吗？你们大理没面团吗？”朱八在一旁插话，被高景泽瞪了一眼后，又扭过头专心听曲。

“那你们大理与交趾，通商吗？”

听到“交趾”俩字，段云烟的面色有些奇怪，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不通！”

这个回答让高景泽深感意外，大理与交趾都属红河流域，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极为便捷，而且两国在这一时期并没有战事，按理说相邻如此之间，交通如此便利，怎么可能不通商呢？

高景泽没有多想，觉得也许是段云烟这种大理女纨绔，不懂外贸罢了。

勾栏听完曲，高景泽原本打算赶紧回府，算时间赵福金也该回来了。

等走到驸马府外，就见朱八领着段云烟跟了回来，高景泽不解：“你不是要住在勾栏吗？”

段云烟没好气地说道：“我以为你们大宋的勾栏能睡觉，结果人家管事的说不能留宿，反正我没地方去了。”

高景泽为难地挠了挠头：“你不是有金锭吗？让朱八陪你去找个脚店住下。”

段云烟瞪了高景泽一眼：“你这驸马府这么大，就没有给客人住的地儿？”

客人？

高景泽一愣，你又不是我请来的，怎么就成了我驸马府的客人了？

“我是驸马啊，你懂不懂？”

“我知道啊！”段云烟瞪着眼睛点点头：“就是……公主的男宠嘛！”

高景泽已经无语了：“是公主的相公！”

段云烟摆摆手：“害，都一样！不管是男宠还是相公，跟客房没有关系吧？你要是不让我住，那我就蹲在驸马府门口不走了！”

说着，段云烟还真的就往驸马府门前一蹲，那娴熟的动作，标准的姿势，活脱脱一个要饭的！

高景泽突然就怀念起有林冲的日子了。

不明就里的朱八赶紧上来解围：“驸马，要不……让段公子跟我睡？”

高景泽一听，乐了，指着段云烟说道：“行吧，那你就跟朱八住一屋吧！”

段云烟蹭地一下站起身来：“不行！”

不等高景泽再说话，朱八一把拉住段云烟的胳膊就往府里拽：“走吧走吧，驸马答应了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能让你住就不错了。”

“嘿，段公子看起来瘦小，这胳膊到是粗壮啊！”

“你放手……放手！”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府，高景泽这才摇了摇头，跟了进去。

高景泽回到三院，一推开主屋门，就见书案前，幼妹坐一张椅子，赵福金坐一张椅子，俩人正趴在书案上写写画画，见高景泽回来，幼妹拿起纸，炫耀地朝高景泽问道：“二哥，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高景泽瞬间就有了一种自己下班归来，老婆在家里辅导孩子作业的三口之家的感觉。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赵福金起身笑道：“沈浪他们今天已经出发了，朱仙镇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事情，我今天去看了看工坊，子弹存量已经有3万多了，击发步枪也已经有一万多条了。我在想……”

“嘘！”高景泽打断了赵福金的话，朝着幼妹看了看：“曼儿，咱们要劳逸结合，现在出去玩去吧。”

高曼儿摇了摇头：“不去，嫂嫂讲的学文比宫里那些先生们讲的有趣多了，我还要学！”

高景泽：……

赵福金：……

好不容易把高曼儿哄走，赵福金才接着说道：“等沈浪他们去了梁山，把迫击炮最后的试射搞完，修正一些参数，就可以让朱仙镇生产了，我在想，咱们现在准备的这些东西，够对付金国了吧？”

高景泽点点头：“守城是绝对够了。”

“野战呢？咱们总不能老等着被动还击吧？”

高景泽笑道：“你们老赵家一直都坚守防御性国防嘛。”

高景泽的意思赵福金能听的出来，他对大宋与金国的野战还是没有信心。

“武器是一方面，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作战体系。”高景泽摇摇头：“要改变大宋目前的作战体系，那就得掌兵！咱俩谁能掌？”

“老韩呢？”赵福金问道。

“他不行！做将没问题，掌天下兵马，他的性格还是有缺陷的……”高景泽摇了摇头。

“李纲呢？”赵福金又问道。

高景泽还是觉得不行，李纲这人是个好人，做文官，甚至做宰执都没有问题，但是从军……他又不是辛弃疾！

“害，先别说这些了，我今天给你买了个镯子，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着，高景泽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你爹说，这可是大理上好的玉，一般人根本买不起。”

赵福金接过镯子，带在手上晃了晃：“镯子？”

高景泽一愣：“对呀，不喜欢啊？”

赵福金冷笑：“咱俩认识多久了？有六年了吧？”

高景泽满头点点点……

他突然想起来，赵福金这人，手上是不喜欢带任何东西的，一来觉得重，二来做实验时觉得麻烦……

“啊……这不是……最近不忙了吗？”

赵福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说吧，给谁买的？从哪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