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惊呼了一声：“儿子”，丢下沙发，拉着表弟和舅舅就往门外跑。

“林正天，你这个土匪，你不得好死。”舅舅叫骂着，一家人跑远了。

究竟谁是土匪？奇葩到处有，今年特别多。

婆婆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林正天走过去蹲在婆婆面前，努力调整呼吸，平复心情，许久才伸手搭上婆婆的肩膀，缓缓说道：“妈，这是林家，从今天开始，家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舅舅他们再敢来闹一次，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今天这把菜刀即使砍断表弟的腿，他们也只能受着，因为他们是上门抢劫。你是我妈，得向着我，得帮我看好这个家。”

林正天说完，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二姐开始往屋里抬家具。林正天没找人来帮忙，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亲舅舅带着儿子来抢外甥的家具，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吃完晚饭，我带着妞妞玩，妞妞凑到我耳边说：“舅妈，妈妈白天在火车站卖凉皮，我爸爸抢了她的钱。”

“有这事？”我惊问。

妞妞点头，说：“我就在妈妈旁边，看得很清楚，我爸爸还骂人，说要打妈妈。”

一个大活人，被前夫抢了钱，还能忍气吞声，这是什么世道。深深认同一句话：人是叫不醒的，只能疼醒。二姐在婆家经历了那么多磨难，难道疼得还不够深刻？

我想了想，打发林正天带着妞妞出去买牛奶。

走进厨房，二姐边洗碗边哭，听见我的脚步声，连忙抬起袖子擦眼泪。

我看着二姐，心里五味陈杂。大多数人都一样，一旦逆来顺受成了习惯，一朝一夕是改不了的。

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笑着说：“二姐，今天这把菜刀飞出去的时候，我感觉林正天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太威武了，不知舅舅家还敢不敢再来闹腾？”

“应该不敢了，正天一直都是讲理的人，今天是被逼急了。”二姐说着歉意地冲我一笑，“安心，你不要往心里去。”

“也不怪他，毕竟今天他也是一肚子火。二姐，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光脚的。遇到胡搅蛮缠的，拿起菜刀就往他身上招呼，我就不信他还敢嚣张。那些表面嚣张的人，其实都是外强中干，胆小如鼠，你要是敢跟他搏命，敢让他见血，他就成了孙子。”我笑着说完，帮着二姐收拾厨房，希望二姐能听懂我的意思。

林正天带着妞妞回来后，自己进了屋子。看那神情，好像还在生气，不知在生谁的气？

要是他在跟我生气，等着我哄他，那就是要倒打一耙，我才不惯着他。

我在院子里画了跳房子的九宫格，拿着沙包跟妞妞一起跳房子，还教她唱了一首儿歌：小花猫上学校，老师讲课它睡觉。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你说可笑不可笑。

妞妞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笑着笑着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耳朵，说：“舅妈，我上学时不睡觉，还要捂住右耳朵，让老师的话留在我的脑袋里。”

“光留在脑袋里还不够，妞妞，你还要想想老师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说着瞥了一眼二姐。

二姐被我看得莫名其妙，我心里苦笑一声，回头继续跟妞妞玩。

过了好一会儿，林正天出了房间，走过来看我和妞妞玩，妞妞奶声奶气地唱新学的儿歌给他听，听妞妞唱完，林正天抱着妞妞亲了一下，说妞妞唱得好听，然后说让二姐带妞妞回去休息，看她们俩进了堂屋，拉我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林正天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凑过来就要亲我，我捂住他的嘴巴，盯着他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安心，”他拉开我的手，“今天，我很高兴，我跟他打架，你向着我。”

这不是废话吗？虽说是你先动手，可是，起初被秦子尧又是后旋踢，又是旋风踢，你一副弱鸡的模样，我不提醒你，难道要看着你被打成残废吗？

“还有呢？”我盯着他问。

林正天察言观色，嗫嚅到：“还能有什么？”

“你跟我耍心机，明明看到有人跟着，还跟了三天，你还故意……”我咬了咬嘴唇，组织语言，总不能说他跟我卿卿我我，故意秀恩爱吧？

林正天连忙举双手做投降状，苦笑着说：“安心，我不大确定他的目的，总要观察一番才行。至于我跟你卿卿我我，绝对出于真心，没有演给别人看的意思。安心，哥喜欢你，喜欢亲你抱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没演给别人看？裹个糖衣炮弹就想迷惑我？休想。

“林正天，你跟我耍小聪明有意思吗？发生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把搓衣板取进来。”我指了指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