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倦不服气地撇撇嘴，心想：要是真有，人家这么多年都不来找你，你还有必要为她守身如玉吗？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应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

也只是在心里这样吐槽一下而已。

当着他爸的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秦云岫则是不想插手，回了一句：“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行。”

“嗯嗯！”

秦云出重重地点头，忍不住多看了秦云岫两眼。

他性子很温润，但是长相其实是带着天生的凶戾的，给人一种杀伐果断的大将军的感觉。

秦云岫的长相一大半是随了他，但是还有另一部分，明艳又慵懒的感觉，应该是随了他的妻子。

他心里生出一种好奇，他的妻子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长什么样子，性格怎么样呢？

秦云岫被看久了，疑惑地喊了他一声：“爸？”

“没什么！”秦云出赶紧收回眼神，不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晚上回去，秦云岫照常给宋依然带点吃的。

每天都来，宋依然已经对她很亲切了，看到她就会露出可爱的笑容，有时候还会和她聊几句。

秦云岫把饭给宋依然，问道：“我今天回来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这个点，你哥哥不是应该回来了吗？”

宋依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出双手接过饭，小声地说：“谢谢。”

她的衣服不太合身，抬起手的时候，细嫩的手臂就暴露在了秦云岫的面前，上面有几道青青紫紫的伤痕。

“这是怎么弄的？”秦云岫眉头紧皱着问。

宋依然赶紧缩回手，不说话。

秦云岫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放轻了声音，循循善诱道：“依然，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打你了？别怕，姐姐打架很厉害的，谁都打不过我，我可以帮你。”

宋依然的肩膀抖了抖，双眼惊恐地睁大，抿着唇一个劲儿地摇头。

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秦云岫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给你拿一点伤药。”

宋依然点头。

秦云岫回去了一趟，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宋依然还坐在台阶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乖乖地等着她。

秦云岫蹲在她面前，给她涂药水，一边涂一边说：

“这个是活血化瘀的药，用棉签沾着，涂在有淤血的地方就行。你回去给你哥哥也这样涂一下。”

正说着，背后突然传出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从昏暗的楼梯间里面传过来，把感应灯都震亮了。

秦云岫敏锐地观察到，那扇铁门震了震。

她立即起身，一脚跨上台阶，手却被人牵住了。

回头，宋依然的小手拽着她，面露祈求，声音里带着哭腔：

“姐姐，你不要去，我爸爸喝酒了就会这样，不打人就安静不下来。我哥哥说了，让我这里等着，等我爸爸打完了再进去。”

秦云岫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这样打，会把你哥哥打死的！”

“我知道。”宋依然红着眼，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难过地说，

“可是要是报警了，那些叔叔会给我爸爸做思想教育，我们会被打得更狠的！哥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好疼好疼的！”

报警之后也就把那个男人拘留一段时间，进行思想教育。

在出来之后，男人不但不会改，反而会变本加厉，打得严重了，就关在阳台不让进屋，是死是活全靠命。

他们忍一忍，再忍一忍，

等她哥哥读完高中，考上大学，就带她离开。

这是她哥哥跟她说的。

秦云岫也略懂一些法律，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多无可奈何。

她往长长的昏暗的阶梯看了一眼，那一扇破旧而厚重的门，像是通往地狱一样。

秦云岫退了回来，又回了一趟家，从家里面拿了一个矿泉水瓶回来，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

“依然，你爸爸要打工养你们吗？”她问。

宋依然摇头，“没有，他白天都出去打牌了，晚上回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打人。买东西的钱都是哥哥去搬砖赚的钱！”

“那你们要给你爸爸做饭吗？”

“要！每天都要！”宋依然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又弱弱地补充一句：

“可是他都不给我们吃，放坏了的才有我们的份。”

这样对待两个孩子，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说是畜生都抬举他了！

秦云岫眼神划过危险的冷芒，杀机一闪即逝。

她把手里的瓶子递给宋依然，说道：“这里面装的不是矿泉水，是一种让人吃了会肌肉无力的药物，不会致死，也不会有任何的损伤，你把这一瓶拿给你哥哥，让他决定怎么做。”

宋依然懵懵懂懂地接了，认真地点头，“谢谢姐姐！”

秦云岫展颜一笑，捏了捏宋依然的脸蛋，上面根本就没有几两肉，瘦得让人心疼。

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吧。

......

夜深人静。

在外面快要冻僵了的宋依然，跺了跺脚，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

惨淡的月光从狭窄的窗户透进来，客厅里面一片杂乱，本就拥挤的房间显得乱七八糟的，宋珩就躺在地上，皮肤被月光照得惨白，上面的伤痕纵横交错。

胸腔没有什么起伏，很难让人判断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宋依然慢吞吞地走过去，蹲下，打开饭盒，饭已经凉透了，她用勺子挖了一勺递到宋珩的嘴巴，“哥哥，吃饭。”

宋珩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周身的气息也死气沉沉的。

宋依然跑到另一边，还是把饭递到他的嘴边。

他平静地说：“我不想吃。”

宋依然泄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矿泉水瓶拿出来晃了晃。

“哥哥，这是那个总给我送饭的姐姐给我的，她说，这里面装的东西，是让人鸡肉无力的东西，不会致死，也不会——”

后面的话她忘了，好奇地问：“这个跟鸡肉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让鸡肉无力！不让牛肉猪肉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