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抬起面甲道；“小蚕认为高手装备成这个样子，非常有安全感。银河介绍的小蚕，高手很满意，得让小蚕高兴不是。”

李银河面无表情道；“贸然介入别人的感情会给自己制造意想不到的麻烦，包办婚姻不可信。

高手兄已经做得很出色了，一会上船换回商军制式护甲，咱们不搞特殊化。太阳升起前一定换了啊，主要怕高手兄中暑。”

高手身旁的小蚕拿下斗笠道；“小蚕没有想到高手哥哥如此装扮，一会监督高手换装。

小蚕跟随大家一起杀敌，银河不用担心，小蚕从记事起就经历战斗，不紧张。”

小蚕边说边拔出腰间的铁头钉锤向李银河展示。

“非常正能量，银河让小白给你找件半身扎甲，咱们进入战区，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银河转向一旁五味子道；“你终于不抹脸了，非常好，你也穿件扎甲。商行研制的半身扎甲，十几斤重，一定要做好防护。”

五味子道；“李大人，五味子跟山林姐姐达成协议，可以愉快地在山林玩耍，不用穿甲胄了。”

李银河挠着脑门道；“咱们去战区，一定做好防护，不要封建迷信啊。”

一旁刘一手道；“银河，本医生一直强调万物有灵，要尊重信仰。科学能解释我们的来龙去脉吗？不能，科学也是一种迷信。现在主流是唯心论，头上三尺有神灵，银河居然不相信神灵，非常迷信。”

“好吧，银河要去打仗，咱们回头探讨唯心唯物。刘医生去研究豆腐乳吧。”

李银河看见不远处的江竹勋，对江竹勋道；“银河一大早遇上诡异的事情，原来根源是遇上诡异的堤骑，江堤骑，你太负能量了。”

江竹勋缓慢走到李银河面前道；“李大人，据赶回的彼得说，你袭击了盐商？”

“首先声明，银河在辽东没有去远方袭击盐商，银河的远方只有诗歌。银河刚刚和堤骑打过架，江堤骑你是当事人得作证。

其次，作为枉法的情报人员，江大人要注意西人的表现，为了利益，彼得能一本正经撒谎，不可轻信。

银河是宽宏大量之人，有仇必报。贵人不是神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三派刺客刺杀银河，银河必须反击。

彼得胡说劫掠了一个盐商，以后还要定期拜访，暴力也是生产力，彼得说要把暴力行动规范化。还要去他们家族看看财物，如果绑票能挣钱，也可以计划卖人。西人比较纯粹，看见商机，神得靠边站。”

江竹勋郑重道；“斗则两伤，李大人应该注意买卖吧。”

“斗过才知道谁受伤。是否继续战斗要评估成本和收入的比例。堤骑大人，劫掠大商贾收获丰厚啊。不死不休，一旦动手，银河也没有办法停止，卑职手下也不同意啊，彼得同意停止活动吗？决然不会。彼得看到商机，计划绑神，真是纯粹的坏人。”

“开价吧。李大人，我的家族表达了诚意，我希望能够停止敌对行动。李大人要什么？”

“首先，堤骑大人跟随商行在辽东行动，把情况反馈给镇抚司，不得离开辽东。

我们正在经历一段时间的黑暗和混乱，这个黑暗和混乱的时间还不短。这里边呢，留给我们许多的思考和教训。中华民族注重记录历史，总结得失。大人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正在亲身经历混乱，要从堤骑角度记录得失。

辽东混乱超过十年了，大明在辽东失去无数战士，死伤过百万百姓，还会混乱很长时间，是值得记录的特殊地域。它给大明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带来了诸多诸多的打击，对政治经济等等各个方面都构成了深刻的影响。

灾难不懂得什么叫权力，也不懂什么叫金钱，它是一种无差别杀伤力。所以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大明体系中的问题和矛盾呢，就开始慢慢地显露，这既是消除灾难的过程，也是自我修复的一个过程，或者给予后人一些借鉴。

灾难吞噬了太多的生命，大明的精英在做什么？蓟辽督师敢于勇挑重任，但是他的哲思学识和实务能力难以消除灾难。

江大人最好以日记的形式认真记录经历的一切。了解一段历史，对一个民族、对一个王朝非常重要，因为文明的标志是记忆的长度。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大侠的记录将为后人提供珍贵的研究素材，辽东是华夏帝国不可或缺的珍贵地域，江大人也会在历史上留下一笔，以什么身份留名，咸其自取。”

李银河指指铁人道；“银河是土鳖，兄弟是神经病，我们不是大明普通遭受欺负忍气吞声的百姓。你的所作所为在拯救你的家族。

其次，商行需要粮食，布匹等实用物资。需要创建山东登莱至南直隶的商道。

你们要帮助商道建设。”

“李大人在威胁本官吗？李大人也有亲人，徒弟，朋友啊。”

“银河不是威胁你，是警告你。人生一世都是命数，银河的报复没有限制，你承受不起。

第181章 武力也是生产力

别人养徒弟防老，银河的徒弟们催命啊，早死早超生。江大人满意吗？”

军士川，谢宝带着木狼白英岳不群狗子忧虑地看着刘鸿训道；“刘大学士，师父让谢宝带领师弟们前来学习儒家经典，增强道德修养。

您让我们组成军士川五军民兵，有点偏离师父的初衷啊。”

刘鸿训盯着山路道；“你师父一个盗写书籍的伪文人，懂什么道德修养。

老夫曾经出使朝鲜，遇到海外神仙，朝鲜国主可以作证。”

“刘先生遇上神仙啦！”谢宝兴奋道；“先生问道了，神仙怎么说？”

“老夫到的是东海仙人安期生居住的岛屿，问了仕途长生，神仙摇头无语。所谓的神仙既不能助老夫升官，又不肯传长生之道，老夫当时兴趣寥寥。

老夫进入诏狱开始反思人生，后来彪马到了军士川，对人道若有所思。当年老夫意气风发心骄气傲，格局窄小，最为关心的高官厚禄长生不老，在神仙眼中一文不值不值一提啊。

所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什么叫学问？学问是靠知识、读书、经验，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学道与做学问相反，是要丢掉，一方面有欲望学道，一方面又不肯放弃读书，爱读书就是最大的欲望。

人为的学问是有为法，是有为之道。如何能够把自己损之又损，放弃了又放弃，放到了一无所有之处，才能到达无所不知无所不有的境界！”

刘鸿训看自己的五军首领们一脸蒙圈，大手一挥；“一句话；知识越多越愚昧。想要达到至高就要努力学习，想要达到至高就要努力忘记学习的知识。

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老夫借用佛教一句话；物来则应。老夫被贬谛军士川，就要管起本地百姓的衣食住行。

前军谢宝，沿官道查询不法商队；后军岳不群，查看沿路乡社工作；左军木狼，去田野中监察劳作情况；右军白英，复查沿线乡社案件纠纷；中军狗子，随老夫去金坡巡检司查验税所。”

谢宝挠挠脑袋道；“刘先生，我们是来学经典的。”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刘鸿训指着谢宝道；“老夫曾经主持大明军政事务。什么是学问？农户的吃喝拉撒就是最基本的学问。

学什么经典？老夫现在反思经典，经典有大问题。即使论语，其中也有大问题。老夫现在正在重新学习经典，教你们什么经典！”

四艘舢板护佑一艘鸟船一艘沙船沿半岛东部海岸线向西南行驶。

温铁心站在李银河身侧看着远处山峦道；“李大人，我们去宽奠捣乱，现在的方向是旅顺口，迁延了了时间，惊动了后金精锐战士，危险倍增。”

李银河指着荒凉的海边道；“我们是要建立自由公正的贸易秩序，满足辽东百姓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算了，打了十几年仗，在这里生存都是奢侈。

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发展商贸经济大有可为，现在却是百业萧条，人迹罕见，从货殖角度讲，大明官僚后金奴隶头子们是阻碍自由贸易的坏人，需要教育。”

“李大人，您带着几条船几百商团护卫，还是想想怎么生存吧。您的实力教育谁都是找死啊。”

温铁心艰难地蠕动嘴唇道；“卑职是死人了，还是觉得大人非常缥缈。学生觉得跟着大人复仇遥遥无期，有点误入歧途的感觉。

您能不能脚踏实地，先教育自己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本官一直在增强道德情操修养。铁心啊，你背负着仇恨，是修行大忌。

我们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飞得够高身下江山如画，跑得够快耳边都是激情的风声。你背着仇恨的大壳子活成了死人，负能量不！

本官宽宏大量，必须先教育你。”

“好啦，学生见识了李大人的胸怀了，咱们谈辽东。前方是石城岛都司防区，岸上是黄骨岛堡。

从天启年开始，毛帅占据了旅顺、皮岛及沿海诸岛，继而进逼辽南沿海各地，牵制了后金对辽西的进攻。尤其镇江大捷，此战之后，后金撤出宽奠、汤站、险山等城堡，刘兴祚被努尔哈赤升为副将，管理金、盖、复三卫的汉人，命沿海之黄骨岛、石嘴堡、望海埚、归化堡等处及其屯民，悉数退居距海六十里之外，移金州民于复州。

努尔哈赤推行的暴力强制下的诸申阿哈“一体化”和“顺者以德服，逆者以兵临”的政策，导致辽沈地区汉人大量出逃，仅逃入山东登莱的辽人就有数万，青壮们被编入水师成为护卫登莱的主力。毛帅命都司张盘守卫旅顺堡。后金为解除后顾之忧，于天启三年四月发兵万骑进攻旅顺，被张盘将军击败。

天启三年，也就是袁可立大人巡抚登莱的第二年，刘兴祚被策反，刘兴祚组织复州民众逃亡，因王丙告发，事泄失败，努尔哈赤尽屠复州百姓十余万。为彻底断绝来自旅顺、登莱和东江镇等地的“奸细”从事策反活动，后金政权对金、复二卫展开了彻底的迁界移民，其复州居民剿杀不尽者赶往北去，并将永宁、盖二城男妇尽驱北行。仅留西虏二万防守盖州。东虏对半岛谨慎用兵，辽民也不敢耕作，弃地数百里。

后金对半岛沿岸地区的海防驻军进行重新部署。其基本策略是，一方面加强交通要冲的监视，另一方面扩大防守军队的布防范围。如天命八年二，努尔哈赤命驻守南海沿岸之每旗二百兵，由金州之望海埚展至叆河之萨马吉，分驻十六处，每处一百人，由游击、备御内择一主将，率之驻扎。”

温铁心指着沿岸山峰冒起的烟火道；“东江军与青壮不时上岸骚扰，破坏后金交通哨卡，焚毁后金隐匿的田地，策反裹挟的后金汉军，鼓动百姓反抗。当然，很多骚扰的青壮们死了。

大明朝廷总体上重山海而轻沿海，把沿海战场仅视为牵制，东江军对恢复辽东失地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因此，在辽西战场置兵三十万，而辽东沿海兵力最多时不超过三万。而毛帅又把这极为有限的兵力分布在从旅顺至皮岛的千余里海上若干岛上，各岛驻兵多至两千、少则千余，百余。这无疑是分散了兵力，使本来就很有限的兵力更难发挥作用。

毛帅把有限的兵力分驻在千里沿海岛屿上，又缺乏统一的军事行动，就使得他的军事行动规模太小，多者几百人，少者几十人，且在敌后只能采取设伏偷袭的手段，使他的军事行动多了几分冒险。虽然曾搅得后金不得安宁，但是这种小打小闹却常常是败多胜少，出奇制胜的成果随即得而复失。

努尔哈赤收复镇江与金州等地后，也感到暂时无力加强防守，于是镇江与金州沿海四百里之地，使尽去之而不据。但是，继任的皇太极上任以来，后金对降民汉官转变了政策，后金下令，重用汉官汉军，给予降民同等待遇，给予田地农械鼓励耕种，致使降民反叛意志减弱，迅速稳定了后金统治区域的安定。

李大人，后金皇太极从小随军作战，军事素养极高，在政治方面，其眼光格局远远高于努尔哈赤，这不是大明的福气啊。”

“皇太极勇猛聪慧，可惜身边没有学习的好榜样，正在努力将后金改造为君主专制制度，对于后金八旗奴隶制度是个进步，对于华夏来说是个灾难的制度，会演化出奴才制度。”

“李大人，学生不懂什么制度，只是感觉后金对辽南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后金的武力已经重新出现在半岛东侧，天启末年，后金铁骑直捣朝鲜京师，强迫朝鲜签订城下之盟，严格限制朝鲜对东江镇的补给，致使东江镇的粮食物资补给极度匮乏。后金摧毁了皮岛陆地据点铁山营堡，东江镇在陆地的基地只有旅顺口一处了。

后金已经尝试踏冰攻击皮岛云从岛，东江镇形势岌岌可危。李大人，在这个危险时期，朝廷为什么诛杀毛帅？为什么命令东江军士转镇辽西？几十万逃民怎么处置？

朝廷是要放弃辽南四地了吗？学生是个死人，但是要为千百个死间，千万个死去的勇士们问一个问题，我们真的是朝廷评价的无用之人吗？”

“银河只是一个让朝廷讨厌的卫所官，没有资格质疑朝廷的决议，对毛帅的死只能表示遗憾。”

李银河看着温铁心空洞的眼神道；“银河要在辽东做买卖，以后牵涉生意就要管管辽东的事情了。后金贵族是大明反叛势力，你和千万勇士对大明稳定辽东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银河的父亲东协在辽东为大明捐躯，银河对辽东军士和勇士充满敬意。本官是追求高尚的人，女真族普通百姓和陕北叛乱的百姓是大明子民，朝廷对他们的反叛负有一定的责任。反叛首领要承担责任，我们要为普通百姓回归正常生活贡献一份力量。

商行是股份制，股东不仅仅是大明子民，商行要带领邻居们一起探讨建设富足的生活。商行将建立新的商贸秩序。

商行为付出努力的人支付薪水，也要承担历史责任，商行帮助正在战斗的勇士，也帮助为大明捐躯的勇士们的家眷。

自助者天助之，他们的资料需要铁心收集整理。你也有一份薪水，是否满意？”

“薪水丰厚，学生非常迷惑，李大人只是一名走私商贾，你要做什么？”

“本官尝试建立自由海贸，建设美丽乡社。”

李银河指着岸边一群人道；“他们在干什么？”

温铁心看着二十多被绑成一串的人群叹口气道；“后金抓获了一批骚扰的青壮，押到黄骨岛堡集中杀头示威。震慑东江镇，这里距离最近的是石城岛。

李大人，后金押运队伍附近肯定跟随后金甲兵。东江镇士兵的装备无法正面对战后金甲士，这些青壮可惜啦，年年如此啊。”

一名押运的后金士兵发现船队跟随，嚣张地砍下一名青壮头颅，举着头颅向船队挥舞示威。

“本官刚刚说了要规范商道，建设美丽乡社，这些野蛮的东西赤裸裸地唱反调，他们就是追求美好的阻碍。

本官宽宏大量，必须清除敌对势力。

彼得，传递命令，船只靠岸，向野蛮人展示直观的生产力；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