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心死如灰，若不是鬼魂无法伤人，他早就将姜云升大卸八块了。

小纸人小声劝姜老爷子。

“嘿，老伙计，你莫要激动啊，他那背包里有脏东西，专克你哦。”

“嘿，好兄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放心，有主人在，那变态男绝对死啦死啦滴。”

小纸人手牵手在姜老爷子的尸体上转圈圈：“嘿，日子开心是过，伤心也是过，干嘛不开心点啊。

儿子没了就再生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小纸人停下，小声道：“他老了，生不动了。”

那小纸人马上捂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人，都忘了人是会老的。”

不像它们小纸人，只要主人给的灵力够，它们就能一直开心地活着。

姜老爷子：……

我这灵魂还在这看着呢，你们俩在我尸体上蹦迪真的礼貌吗？

……

姜云升在弄死亲爹这件事上，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短短一晚上，就将灵堂布置好，还让不少亲朋好友连夜赶回来。

第二天葬礼现场上，他哭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纷纷要夸他一声大孝子。

顾北川本来想带顾橙去搅局的，但顾橙却说：“爸爸，我一个人功力不够，要璇玲姨姨来助阵。

你明天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我和璇玲姨姨另有安排。”

【主要是跟爸爸一起太被动了，但和璇玲姨姨在一起就不同了，咱可以隐身搞事情！】

顾北川：(???︿???)不开心，我居然不是小宝贝的首选了，呜呜呜。

爸爸感觉失宠了。

顾北川许久没接话，顾橙仰头看着他：“爸爸，可以吗？”

小脸呆萌呆萌的，老父亲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当然可以，我明天一早让司机去接她。”

“嗯嗯，那爸爸晚安。”

翌日，顾橙刚醒来，璇玲就到了。

顾橙快快吃了早餐，就和她先出门了。

陈阿姨又闲下来，于是回房将床单换了清洗。

床单必须定期换，这样睡起来才干净舒服。

餐厅里，顾北川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粥，嘴巴高高撅着，都能挂十斤油瓶了。

洛之曼一脸无语：“你至于吗？”

顾北川神色凝重道：“当然至于啊，我不在她身边，要是发生点啥事，我都没法保护她了。”

洛之曼灵魂发问：“就算你在身边，那么玄学的事，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顾北川：……

洛之曼继续暴击：“但璇玲好歹曾经是鬼，专业对口，现在又在飞龙寺待了那么久，和小橙子高度配合，而你只是个普通人，真有啥事还得小橙子保护你，丢不丢人？

所以综上所述，璇玲确实比你好，你被挤下来，不冤。

小橙子也没选我陪同啊，咱半斤八两，没啥不开心的，赶紧吃，不是说等会要去参加葬礼吗，别迟到错过精彩大戏。”

顾北川哭唧唧：“老婆，你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吃完早餐，夫妻俩也出发了。

上次洛之曼生日姜云升夫妻不请自来，这次姜老爷子葬礼顾北川夫妻不请自来，扯平了。

……

顾橙和璇玲坐车来到姜家附近，然后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将隐身符贴在身上，再隐身进去。

姜家别墅很大，此时到处挂着白花，哭声此起彼伏，悲伤弥漫。

灵堂布置也十分庄重，看不出半分因时间紧迫忙乱的样子，反倒像是早就盼着姜老爷子死了，所以啥都提前准备好，直接给用上了。

姜云升和何丽华都穿了一身黑，胸前别着白花，满脸悲恸地迎接往来吊唁的宾客。

姜云梅的腿基本没什么大碍，但是走快的时候，还是能看出微坡。

现场来了很多人，顾橙一个都不认识，当然，她也不在乎。

小纸人远远就看到了主人，狗狗祟祟的。

“主人，这儿，好位置。”

小纸人蹲在灵台上对顾橙挥手。

“这有次的视野还好，你们快上来。”

顾橙抿了抿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和璇玲姨姨比你们大多了，这灵台坐不下我们。

再说了，坐人家灵台很不礼貌的，你们赶紧给我下来！”

【不过有一说一，这灵台的视野确实最好，但我是个乖孩子，我不能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姜老爷子飘过来，明明鬼魂是不会衰老变化的，但顾橙却觉得他比昨晚更憔悴了。

“姜爷爷，你还好吧？”

姜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疲惫地坐在棺材上，看着他孝顺的儿女在人前唱着孝顺的精彩戏。

几个孙子也哭得稀里哗啦，但姜菱却不在。

没人问姜菱去了哪，顾橙也不关心。

她眨了眨眼睛，狡黠道：“姜爷爷，想不想玩点刺激的游戏？”

姜老爷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什么游戏，这位又是谁？”

他刚刚一直在走神。

“我是小橙子的大师姐。”

“哦，那你们随意吧。”

“好，那你先下来，我要给你化个妆。”

姜老爷子：“？？你还会给鬼化妆？”

“当然啦，我把你化妆成姜云海，然后让姜云升看见你，你可以尽情地质问他，你觉得咋样？”

不得不说，姜老爷子心动了。

姜云升若心里有鬼的话，在看到姜云海的鬼魂，必然露出马脚。

“好，你化吧。”

顾橙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了姜云海的照片。

这是她让顾北川打印了给她的。

她将一张符纸贴在照片上，几秒后，又将符纸贴在姜老爷子的额头上。

“好了。”

符纸渐渐消失，姜老爷子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

璇玲惊呼：“这和照片一模一样！”

“嘿嘿，那是，我照着照片刻画的。”

“再来个变声符。”

顾橙又掏出一张符纸贴过去，然后拿出特殊的镜子递到姜老爷子面前：“看看。”

熟悉的容颜浮现在面前，姜老爷子瞬间红了眼眶。

“云海啊……”

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愣住了。

因为那声音不再苍老，沙哑，而是如大提琴般沉稳，磁性。

那是独属于姜云海的声音。

顾橙又掏出一张符纸：“接下来，就是让姜云升见鬼了。”

她小手一挥，符纸便贴在了姜云升身上。

姜云升只觉得眼睛一痛，再睁眼时， 居然看到了死了好几年的身影。

顿时满脸惊恐地往后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