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盐城，周朝大营。

漠北的白狄大君、那良大君如约而至，带了三千兵马，做足排场，亦是为了将东西运输回去。

大周这边谈判的阵容定下，重伤刚愈的王聂、姬辉，还有秦子瑜。

若非王聂苏醒后听说有这事儿，非要吵着来旁听，众人拉不住他，这里岂会让一个伤员登场。

城主府。

太守徐阔甚是清贫，这府邸修的寒颤了些，不过用来招待蛮人倒是够用了。

几位高层会晤，屏退左右后，场内就剩下五人。

然而，看到来的两位大君都是熟面孔，秦子瑜彻底放飞了自我，将目标对准那良大君，毫不犹豫的开炮！

“呦呵，老贼你怎么来了？”

先是一番“寒暄”，随后秦子瑜不客气道，“你说你，一大把岁数要不要脸了，妈的，在战场上居然对小爷一个祖国的花朵穷追不舍，在你老妈怀里吸奶都没那么使力吧。”

“你······”

那良大君一瞬间将所有恶毒的语言做了总汇，可是禁不住秦某人“含妈量”极高的问候。

一时间词穷，竟是语塞住了。

“你什么你，你妈要是知道你活成这样，也不知道你妈生你之前会不会喝碗堕胎药，给你提前超生。”

秦子瑜妙语连珠，词出不穷，骂道，“叫你老贼都是给你面子，还想抢小爷的剑？”

本来他想竖立一个彬彬有礼的文人形象，在看到那良牧的瞬间便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几次交手，对方以大欺小，到后面还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追了他大半个战场。

想起当时的狼狈，还是秦某人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追着揍，差点小命休矣。

他拔出渊虹，将剑锋伸过去，咄咄逼人道，“拿呀，小爷现在给你了，你倒是伸手拿呀！”

其余几人见此一幕，不论敌我，脸上皆是狠狠一抽。

牛掰，把剑刃摆到人家面前，渊虹之锋可分金断石，特么谁敢用手拿，除非这只手不想要了。

骂又骂不过，那良牧忍无可忍，正欲发作之时，白狄大君一把拦住其，淡淡道，“秦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先谈正事吧，他日战场相见二位之间做个了结便是。”

“可以，今日就给白狄大君一个面子，暂且放过你，不然看小爷不喷死你。”

秦子瑜吐息一口，暂时压住了火气。

不得不说，刚才这波输出真是太解气了，怪不得前世这么多喷子，此刻秦某人亦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

那良牧一言不发，额头青筋暴露，显然还在强行压抑着怒火。

见状，白狄秦安开口道，“那良大君莫忘了，大局为重。”

“嗯。”

那良牧应了一声，旋即目光冰冷地望着对自己出口成脏的少年。

同一时间，秦子瑜满脸不屑地回视过去，仿佛在说，看什么看，有种你过来打我呀。

一脸欠揍的表情让其越想越气，随后目光转向别处，他生怕再看两眼这张讨嫌的脸，没盯死对方，自己就先气死当场。

这场无声的对决，终究是秦子瑜胜出了。

接下来，几人落座，正式谈判。

然而，没说几句，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喷，不过有了秦某人之前的铺垫，即便是对喷也显得文明了许多。

“什么？漠北八部是穷疯了么，十万件刀兵，五万套战甲，一万匹良驹，这要求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句话是王聂老将军说的，一双虎目瞪得老大，毫不犹豫道，“大周不可能答应，你们若是无意谈判就滚回去吧，那把长戟老夫会在将来的战场上替姬将军讨回来！”

闻言，白狄大君并未动怒，神色淡然道，“谈判本就是针对一个话题，双方互相讨价还价，既然你们对我漠北开出的价码不满意，那就报上你们的出价。”

“我们最多能接受刀兵五万件，一万套战甲，至于马匹一匹都没有。”

姬辉将事前商议好的报价道出，旋即紧盯白狄大君的表情，看其有何反应。

大周铸造工业发达的同时，亦有一定的短板，那便是战马稀缺，骑兵作为世界公认的最强兵种，大周人多马少，大部分军队都是步兵占多数，自是不可能用战马换取罗刹戟的。

若是对方不答应，那只好就此作罢，待来日再行夺回。

听了大周一边的出价，白狄大君紧拧着眉，在思考换与不换。

这一下就把漠北的条件砍掉大半，但是他也能看出，这已是大周能开出的最高价了。

城主府内。

“白狄大君答应得很爽快，看来我们还是保守了，应该再给低点。”

在谈判期间一直没说过话的秦子瑜，此刻开口道。

半刻前，白狄、那良两位大君走了，三千多漠北兵士亦派上了用场，拉着近百辆车，满载而归。

秦子瑜看向姬辉手中散发着淡淡瑰红光华的长戟，旋即提醒一句，“对了，姬兄，你看过没，那戟没问题吧？”

此物经年累月杀敌染血积攒起来的煞气，在跟姬辉交手时被他无意间吸走了，所以现在他察觉不出真伪。

若是敌军拿仿造的A货换走这么多物资，那他们可就亏大了。

“是罗刹戟。”

姬辉细细触摸感受，旋即肯定道，“我绝不会认错。”

“那就行，漠北八部还是挺有诚信的嘛。”

秦子瑜不由夸一句敌军老实，对方诚实不代表他秦某人也得按规矩来，很多时候，往往吃亏的是老实人。

兵者，诡道也。

那批送过去的军资器械就有极大的问题，说来也难为徐达了，一夜加一个上午就得监督人铸造数万刀兵、铠甲，关键是还不能让人家一眼就看出问题。

没错，秦子瑜给漠北带回去的就是新鲜出炉的伪劣产品。

表面上没啥问题，崭新发亮，实则挥刀易折、一砍就断。

还有盔甲，更是豆腐渣工程，把泥土烧硬在表面上涂抹铁粉，再用糙布串连到一起，别说锋利的刀刃了，拿签子都能戳出一个口子。

只希望漠北方面能晚点儿发现，最好在战场用上这批军资，若真如此，想来将会收到巨大的惊喜。

“秦将军，这次你的主意立下大功了。”

显然，王聂也是此事的知情者之一，方才都是在配合着表演。

“王老将军，晚辈只是出了主意，岂敢居功。”

秦子瑜谦虚道，“让其能得到落实，全靠将士们连夜打铁，还有一人在此事上出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