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临,花落谁家
作者:以白马为梦 | 分类: | 字数:15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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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应战
不久之后,在幽暗的地牢之中,雪见被突然出现的拓跋齐,一把掐住了脖颈,
“贱人,你可知错?”
“你莫要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雪见嗤笑一声,如疯妇般癫狂。
“你当真是愚蠢至极。”
“哈哈哈,不,我们皆是蠢如猪狗。”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何出此言?”拓跋齐加重手上力道,他眯起眼,审视着雪见。
“何意?”
雪见又一声嗤笑。
“二王子不妨好好看看本公主,便知何意?”
闻此言论,
拓跋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才从愤怒中惊醒,
当他的目光触及雪见那惨白如鬼的脸,以及那已半白的头发上时,霎时犹如见到了恶魔一般,脸色突然由青转白,
下意识的手上一抖,猛然松开雪见,朝后退了两步,颤抖的问道,
“你,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雪见趴在地上,听着他如此询问,顾不得此刻的自己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便大笑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良久,才恨恨道,
“这还不皆是拜二王子所赐,若不是信了你鬼话,我何苦任由母蛊吞噬我的寿命,去催动子蛊,”
“可,可最后却是一场笑话,哈哈哈哈,”
“林瑶她根本没死,她没死!”
“而我,却是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什么?那贱人没死?”
拓跋齐先是愣了片刻,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骤然浮现出狂喜,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眸中皆是兴奋,
“你此话当真?”
“呵,我如今都变成这般模样,还有何可隐瞒的。”
“好,好,太好了,真是苍天都在助我,如此,我的大业必成!”
拓跋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放开雪见的手腕,在牢房之中来回踱步,
“我可用此来要挟御玄澈与我合作,若他不肯。
我便将这事捅破给大定的皇上。
他如此自负之人,定然会以为这是御玄澈在布局,在意图染指他的江山,”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
蓦地,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鹜,整个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一把抓住雪见的手腕,语气狠戾,嘴角上扬,挂着嗜血的笑容,
“小王这就救你出去,如此大戏,少了你,可不好唱啊!”
话音落下,便见雪见突然瞪大双眸,直直的看着她,
拓跋齐见此,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所说之给惊喜到了,
他刚想猖狂两句,却见雪见突然挣脱他的手,不停的朝他身后指去,
“你,你……”
“我?我怎么了?”拓跋齐疑惑,刚想转过身看个究竟,突然,一股寒芒之感落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去死吧!”
拓拔齐只觉浑身如遭重击,喉间一甜,
便见雪见素手轻抬,一把被她精心打磨的碗片狠狠划过他的脖颈,
随即,
便是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贱了雪见满脸,
他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向雪见,
“你……竟然……”
话落,便轰然倒地,没了声息。
“多谢二王子提点,否则本公主还想不到如此好计谋,报复御玄澈。”
“哼……”
便见一只母蛊从雪见宽大的衣袖之中爬出,闪着幽幽绿光,迅速钻入了拓拔齐的身体之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片刻,
那原本还在喷涌而出的鲜血,竟也如被掐住一般,渐渐止住,
随即,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面色渐渐变得死灰,眼窝深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她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拓拔齐,眼底闪过不屑,
“看来二王子你果然是不智。”
“你连我都斗不过,还妄想成就大业,”
“将命,补给我的这些小家伙们吧!”
“以命相换,这买卖划算得很。”
随着母蛊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血印,再次进入到雪见的体内。
但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哪还有半点苍白的模样,就连那半白的墨发都重新变得乌亮。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乌发,看着上面重焕光泽,她低低笑出声,
“我倒是还要多谢二王子,将养了数十年的功力都传授给了我。”
“这样,我倒是又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了。”
但听“咔嚓”一声响起,那些锁住雪见的的铁链轰然落地,
她换上其身上那本属于送饭小厮的外袍,
并将其拖至牢房,盖上草垛,她眸光冰冷的看了一眼,
“我,这就去替二王子报仇雪恨。”
她幽幽说了一句,回荡在牢房之中,便匆匆提上饭盒,出了牢门。
……
守卫望着那如鬼魅一般,提着食盒离开的身影,迅速朝黑暗一模望了一眼,
但见一道黑影闪过,快速的朝那酒窖掠去。
“主子,”
黑影跪在蓬头垢面,一身酒气的御玄澈身前,回禀着,
第390章 应战
“已按您的吩咐将人放走了,只是西戎二王子死在了地牢里。”
御玄澈摇摇晃晃的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痛饮一口,
睨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句,
“将拓跋齐的尸体挂在皇上的龙榻上,给他一点惊喜,记住,一定要让他亲眼所见。”
“是,主子。”
莫离领命退下后,御玄澈眸光又落在了酒窖的尽头,
他微微眯起眼眸,眸底似是闪过几丝复杂,
“阿宁,我再陪你几日。
待处理好所有事情,本王便回来,天天陪着你……
做你一个人的夫君。”
他幽幽说着,似乎是在说给不知在何处的沈清宁听,
但,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痛饮一口,便踉踉跄跄的朝内殿走去。
此时,
在服下最后一颗由自己嫡子血肉搓成的“长生不老药”的皇上,
正满脸红晕的躺在龙榻上,做着他长生不老的美梦。
而这时,
一道黑影“唰”闪过,掀起阵阵阴风,随之飘过龙榻,带起那床幔在空中乱舞,
“哗啦”一声,
寝殿的几盏烛火突然坠地,骤然间,整个内殿陷入一片黑暗。
可不过片刻,
便见皇上浑身一颤,从梦中惊醒,
冷汗淋淋,满脸惊恐的望着漆黑的四周,
嘴里不住的喊着,“来人,来人,朕的护卫,朕的御林军呢,来人,来人!”
然而,那些空无一人的内殿之中,除了他自己,便只有无尽的黑暗。
可四周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一把抓住那飘动的床幔,
可,却突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粘稠,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谁,谁在那?”
“啪”一声脆响,
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皇上猛然抬头,看向那飘动的床幔,
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只能无力的躺在龙榻上,
“谁来救救我,救朕。”
他满脸惊恐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满手的温热液体。
“啊……”
一时间,内殿之中只剩下他惊恐的呼喊声,
“来人,来人,救驾,救驾!”
寝殿内的动静,终于惊醒了在外面守夜的“影公公”,
是的,皇上终于还是将曹公公撤了职,将自己那置于暗处的影公公提了上来。
但见这影公公带着众多太监,大惊失色的推开厚重而又精致的大门,
“皇上,皇上,莫怕,奴才来了。”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黑,快,快点灯。”
随着一盏盏微弱的灯光亮起,
皇上那惊魂未定的面庞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是,此刻,他满脸惊恐的的望着龙榻,
看着上面挂着的,如干尸一般的尸体,
“啊……”
“谁,谁将他挂在这儿的,快给朕拖下去。”
皇上的呼喊声渐渐衰弱,随之,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
只觉眼前无数光影过往,随之渐渐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啊,皇上,您,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宣御医,皇上晕倒了。”
影公公望着奄奄一息的皇上,顿时心慌大乱,
他慌忙扯过一名太监,呵斥着,
“还不快去,愣这干嘛?”
然而,所有的太监宫女,皆个个满脸惊恐的望着龙榻,
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似是被吓得没了魂魄。
……
几日后,西戎那边派兵攻至边境,
边关的守将连夜上书,却被满腔愤怒的皇帝驳了回去,
他命人将奏折撕毁,扔在了大殿之上,
便见一众大臣跪在殿上,颤着声,
“皇上,西戎新上任的大汗亲自率兵侵占我边境,将北郊的粮仓给烧了。”
“皇上,灵溪国的大将,假借商人之手,从海路突然杀到,与西戎大军前后夹击,攻克了平城。”
“皇上,再不采取措施,平城失守,我大定疆土沦陷,怕已成定局。”
“皇上,那都是我朝的疆土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欺人太甚,皇上,您快下旨,命人迎敌啊。”
“皇上,皇上……”
嘈杂的声音吵得皇上捂住了耳朵,
他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大臣,
眸光扫过他们的脸庞,却停留在其中一位将军的脸上,
“谢将军,你说,眼下当如何?”
谢云骁脸色阴沉的出列,感受着四周投来的,如刀剑一般的目光,
他顶着压力,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西戎和灵溪国如此做法,实在有违道义,太过嚣张。
如今他们侵犯我边境,烧毁我北郊粮仓,实乃大辱,
臣以为,应该倾尽所有,抵抗外贼,保我疆土。”
“西戎欺辱在先,皇上可先北征,将西戎拿下,同时派人出使灵溪国,与其洽谈,争取时日。”
“臣愿请缨出战。”
……
此时战王府,
慕容枫满面憔悴的站在御玄澈的跟前,
自从沈清宁跳了汨罗江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一直以忙碌来麻痹自己。
但此刻看着御玄澈这醉生梦死的姿态,眼底皆是嘲讽和愤怒,
他冷笑一声,一把夺过侍从手上的酒杯,摔在了御玄澈的脚下,
“沈清宁消失不见,你还有心情买醉,自甘堕落。”
“大军压制边境,平城失守,老太师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如今守住的这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让给西戎和灵溪,你对不起沈清宁的在天之灵,你对不起她!”
“呵,御玄澈,你特么就是个废物!”
他越说越气,又一把抓起酒杯砸向御玄澈的右脸,
“北郊的粮仓被烧了,派去的将领被杀了,大军士气低下,无法压过边境的敌人。”
“平城已失,你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御玄澈,你特么给我醒来,你特么给我管起来。”
“你特么的要亲眼看着那万千铁骑踏破大好河山,大定百姓被蛮夷蹂躏,是不是?”
“慕容公子,王爷他醉了,你莫要责怪。”
龙一看着自家主子被慕容枫抓住衣襟不停的摇晃,心中不忍,遂出口劝慰,
却不想更是惹急了慕容枫,
便见他将一坛子的酒,悉数的倒在御玄澈的头上,
“醉,醉什么醉,喝,喝什么喝,他饮的哪里是什么酒,那是人血啊,”
“御玄澈你特么的醒醒,我当年所信非人,你特么的,枉我对你那么好,没想到如今却是如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你对不起沈清宁,你对不起大定的百姓,你对不起我……”
“御玄澈,你特么的给我起来……”
“啪”的一声,
酒意上头的御玄澈,被慕容枫的谩骂声吵醒,他抬起手,便打在慕容枫满是愤怒的俊颜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脸通红,扔下手中的酒杯,
突然拽过慕容枫,凑近他的脸,满是酒气的说道,
“本王知晓,何需你来教训,何需?”
话落,一把将慕容枫狠狠的推开,随手拿起一坛酒,踉踉跄跄走出酒窖,
看着外面的天色,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本王,还活着!”
“嘭”的一声,是御玄澈手中酒坛摔落的声音,他转身之际,已然恢复了往昔的清明与冷静,虽还带着酒意,却也凭添了几分冷冽的杀意,
“本王虽不才,却也知道这大好河山,是无数大定将士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本王若是不振作,对不起亡灵,对不起这大好河山。”
寂静一片,那冰冷的声音在战王府的四周不停的回荡着,
“传本王命令,大军集结,三日后奔赴北境,迎击西戎和灵溪,誓死保卫我大定河山。”
此话一出,
那些守在战王府暗处的龙卫无不是悄悄出现,眼中噙着泪花,
他们看着御玄澈那带着几分醉意的脸,眸光微动,
“主子,您终于振作起来了,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啊,属下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誓死跟随主子,奔赴战场,保护大定河山。
……
“是,王爷,”龙一红着眼眶,应了下来,
他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抱拳回道,
“主子,谢将军已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缨出战了。”
御玄澈闻言,清冷的眼底遽然间深邃了许多,
沉默了片刻,他抬手捏住眉心,冷冷道,
“替本王沐浴更衣,本王要进宫面圣。”
“是,王爷。”
……
不多时,一道疾驰的马蹄声响彻在街道上,
御玄澈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泛着寒光的双眸,带着几分深邃的狠戾,
他紧攥着缰绳,催促着马儿在街道上狂奔着,
“驾,驾……”
“阿宁,你放心,他是你舅舅,我定不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既然不在,我定会守护好你在意之人,直到……你出现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