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临,花落谁家
作者:以白马为梦 | 分类: | 字数:15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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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你,明白就好
“是,王爷!”
听此,慕容枫嘴角微扬,他漫不经心的揉捏着自己的手骨,
“本公子今日便大发慈悲,继续让你享受这血水灌溉之礼,如何?”
说着,便走近炭炉,用火钳来回拨动那被烧的通红的匕首,其姿态甚是随意,
却使得那圣子亡魂皆冒,竟是吓得尿了裤子,浑身颤栗着,
“别别别,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信我,战王殿下,信我,都是真的。”
但看那圣子不停的摇头,试图匍匐着朝御玄澈靠近,却被慕容枫一脚踩在了脚下。
此时,此人的脸上已满是水迹,
却不知是泪,还是那血水的肆意飞溅。
“本公子让你说话了吗?”
慕容枫怒喝一声,却在此时,拽起那圣子的头颅,用力朝着那炭炉按去,
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整片军营,令营中的士兵毛骨悚然,脸色巨变,慌忙拿起自己的武器挡在身前,
皆以为敌军来袭!
御玄澈冷冽的眸光自那圣子身上扫过,眸底似是泛着些许失望,却又似从未燃起过希望,
他缓缓朝着慕容枫开口,
“既然如此,拉到外面,放着众将士的面,杀了吧!”
说着,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却在路过这圣子时,被他拉住了腿脚,
“不不不,殿下饶命,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法子,便是找到我族的圣女,她有法子可解,天下间的蛊皆听从她的命令,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只不过……。
“不过什么?”
御玄澈面色虽冷,却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他低垂着头,看着如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圣子,脚下用力,挣脱他的束缚,
“说,不过什么?”
但看那圣子目光瞥了一眼还踩着自己后背的慕容枫,
御玄澈见之,挥了挥了衣袖,示意慕容枫放开他,
后者见之,慵懒的将脚抬起,只不过撤下之时,却是脚下暗暗用力,那圣子吃痛,却是半声不敢呜咽,只狠狠得瞪了慕容枫一眼,便赶忙从地上狼狈的爬起,
“就是,就是,圣女虽能解这蛊,但如今她早已不在族中,已是不知去向,你们若想解蛊,便得先找到她。”
“是吗?”
御玄澈面色冷峻,忽地笑了起来,
“那看来,你这圣子也可号令天下所有的蛊虫了。”
闻听此言,那圣子却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擦拭着那血水的冷汗,
“不不不,我这头衔只是半吊子,圣女失踪,与她同族的便只有我一人可以养蛊,只不过我天资愚钝,至今,至今不曾成功。”
“呜呜……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他不住的叩首,直至额头满是血痕,却丝毫不敢松懈,
但御玄澈却并未再次开口,只冷冷的看着他,
此时,龙一走上前来,附在他的耳边轻语,
“主子,据龙卫所查,现西域不久前新上任一名圣女,而此女正是那灵溪国的凌寒烟。”
御玄澈闻此,眼神微凝,
凌寒烟?她竟然还活着。
也是,那夜帝怎会杀她,没了她,他又有何能耐筹谋这一切。
他再次看向那圣子,其周身的温度更是又降下几分,
“你为何不说,你族已有新的圣女,她,可有号令天下蛊虫之能?”
然而,那圣子的反应,却让御玄澈大为意外,
只见那圣子轻蔑一笑,
“她~?呵,她算什么圣女,不过是只山鸡罢了,无我族血脉,也敢妄称圣女,简直可笑,她面对蛊虫,连我这半吊子都不如,本圣子懒得提她!”
闻言,御玄澈眉头紧蹙,
随后,缓缓走到他身旁,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脖颈,
“既如此,接下来就有劳你了,圣子大人。”
在那圣子的惊恐之中,命人将他拖了下去,
只听御玄澈声音缓缓传出,
“他若不能解蛊,便将他寸寸割之,慢慢熬死。”
.
诚然,即使这圣子被剃成了白骨,流尽了血水,他亦是不能解了这尸蛊。
御玄澈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
慕容枫那份慵懒已然消失,此刻焦急的内心,似那沸腾的炭炉般无法冷却,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恨意盈心,却不得不克制。
忽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之间,已然咬牙下定了决心,
遂,开口道,
“王爷,不妨向神医谷求救一二。”
闻之,御玄澈那阴鸷的双眸划过一道亮光,可转瞬间,便又石沉大海,
他沉默,还是不语。
而一侧的龙一,却是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对了,有了。”
话语间,便见他抱拳道,
“王爷,在寒城的难民窟,沈小姐用她的血……。”
“住口!”
话语未尽,便见御玄澈那阴鸷的面色陡然变得黑紫,
一股强大的杀气自他体内肆意蔓延,暴戾之心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第461章 你,明白就好
几乎是瞬间,龙一被他击飞数米,他寒声开口,
“你胆敢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本王是否说过,不准提她,
即便是天下的人死绝了,也不准打她的主意。”
龙一呼吸一滞,用力捂着胸口,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笔直的跪在那里,
“是,王爷,属下该死,属下知错了。”
他说着,佝偻着身躯,颤抖着退下,
御玄澈冷着脸,将内心的暴戾压下几分,
然,在龙一转身之际,却被慕容枫一把抓住,
“等等。”
慕容枫蹙眉,不解的开口,
“王爷,为何这般阻止?若沈小姐知晓此地这番景象,定会出手相助,为何不去寻她?”
如此询问,让御玄澈刚刚压下的火气瞬间涌起,他负手而立,目光冷冷的看向慕容枫,
“你也想打她的主意?”
话语间,已然抽出自己的佩剑,直指慕容枫,
“不准去打扰她,否则,本王不介意杀了你。”
而慕容枫却是站在原地,他嗤笑着,
“怎么?御玄澈,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她不是你的谁?”
“我这就去找她,你可以冷眼看着这些士兵一个个变成怪物,我做不到。”
他说着,便不顾一切的朝外走去,
龙一见此,心道不好,
他深知,主子此刻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便也顾不得许多,赶忙开口道,
“慕容公子误会,沈小姐现如今怀了小主子,不能过多操劳,且,她一人之血,又岂能就天下之人。”
“一切皆是属下之过,还望王爷与慕容公子恕罪。”
说罢,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拍去。
希望如此,能让这二位莫要在大敌当前,闹出矛盾!莫要因个人恩怨而分心。
那周身怒火翻涌的御玄澈,此刻见龙一如此,不禁有些动容,
他收起手中的佩剑,冷冽的开口,
“抱歉,是本王太冲动了。”
语毕,便出了这些令人压抑的营帐。
龙一见此,拍了拍慕容枫的肩膀,遂,摇了摇头,快速跟了上去。
但看慕容枫依旧愣在原地,龙一的话语,给他不小的冲击,
天知道,当他知晓她的下落,她还活着的消息时,他是多么的开心,
只言道,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只要打完了这仗,
他定然要与她诉说衷肠,虽,机会渺茫,却仍有机会!
可,如今,龙一说,她有了身孕,这,简直再跟他开天大的玩笑,
或许,自始至终,一切皆是他的臆想。
她从未给过他机会,亦或许,她从未知道,有人心心念念着她。
他从未拥有过,又谈何失去呢?
他苦笑,心中似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无法呼吸,
良久,他终于爆发,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然,
此刻的寒城,
但看那轰然倒塌的城主府处,
沈清宁迎着彻骨寒风,看着那被掘地三尺深坑, 那坑底有些黑,可又很白,
那交杂的色泽,像极了一张人脸,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白骨皑皑,
但见这些白骨,似是被刻意摆成一阵型,
很是规律一般,仔细数来,
22,23,24……
“107,108,109……”
数到最后,沈清宁已然忍不住泪流满面,
终是闭了闭双眸,缓缓蹲下了身,埋首于膝间。
“那样的死法,可真是便宜了他。”
她幽幽的开口,声音轻吐,却带着别样的寒意,
“宁儿。”
夜寒尘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头,
沈清宁倏地怔住,片刻之后,但见她轻轻将眼泪擦拭,神态自若的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你身子骨不好,此地死气甚重,你快走。”
夜寒尘见她淡定的模样,终是松了口气,
“可是,我若是不来,又怎知,你会这般嫌弃我?”
话语间,竟是一副委屈模样,沈清宁见状,心中虽好笑,但亦只是无奈,
“我何曾……嫌弃过你。”
“有。”夜寒尘斩钉截铁,
“就在刚刚。”
沈清宁被他气笑,
猝不及防的看到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幽蓝,
“夜寒尘,你可是有事瞒我?”
夜寒尘听之,霎时面色一僵,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沈清宁,我喜欢你。”
刚刚升起的一丝疑惑,霎时被冲淡了许多,
“懒得理你,走,快些回去,别将小命丢在此地。”
话语间,已然转身,
然,猝不及防之下,却被夜寒尘一把拥入怀中,
沈清宁本想挣扎,
却嗅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冷香,
这,味道,怎么跟以前的不同?竟像是……,
“宁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沈清宁轻嗯了一声,任由夜寒尘将自己的头颅按上他的胸膛,
然,此刻她,却是沉浸在自己的诸多思绪之中,并未听清夜寒尘说了什么,
可后者见她没有反抗,却是心花怒放,那颗心脏竟是加快了节奏,
“咚咚”有力的心跳,令沈清宁霎时回神,
她推搡着夜寒尘,离开他的怀抱,
“你还是先活下来吧!”
诚实的话语,让夜寒尘那天马行空的想法,瞬时回归,
那喜悦的心情霎时僵在唇角,
是啊,他竟是忘了自己将命不久矣,谈何一直陪着她?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蠢蠢欲动的毒性,他能够知晓,他时间不多了。
就算他散尽周身内力,也压制不住了。
飞雪不知不觉中,已然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勾起那抹藏于心间的苦涩,
站在银白的世界,望着那漫天飞雪,竟是出了神,
“喂,想什么了?”沈清宁蹙眉,出声询问,
这夜寒尘今日怎的这般变化无常,方才还是满脸兴奋之色,此刻却是满身悲切,他这是怎么了?
“想以前,与你相遇的日子。”
夜寒城回神,贪婪的看着沈清宁,
“那些日子,我终身难忘,我把它,融进了骨髓。”
他低低的笑了,嘴角带着一丝哀愁,轻抚沈清宁脸颊,动作轻柔,但说出口的话,却似一把刀,割磨着他的心脏,
“宁儿,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他期待的看着她,满是希冀,却又忐忑,
沈清宁闻言,却是沉默,没有回应,
夜寒尘见状,眼底那抹光芒霎时暗淡下来,
“呵,你不必回答,我知道。”
他故作坚强,佯装潇洒的转身,却是忍不住眼角暗涌的泪花,
“可是,我却是心动了。”
他一字一句说着,声音轻吐,却如泣血,
“夜寒尘!你……”
沈清宁看着夜寒尘的背影,手扶额头,脱口而出,
“你的心意,我明了,可是,我如今断是不会……”
夜寒尘却是快速捂住自己的胸口,咽下那唇齿之间的那抹血腥,
他没有回头,慌乱的出口打断沈清宁接下来的话语,
“你明白就好,真的,你不必再说,
这般,我便满足。”
他说得这般坚决,沈清宁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该说些什么呢?
若说,她心中没有动容,那是假的,
只是,她怎敢再涉情爱二字,
情爱,便是这般,一旦涉及,便是无边无际,
她怎敢再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