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衡无语：“我知道，你最近沉溺于情爱。只因开阳他恋慕唐朦，你便连朋友都不和他做，不觉得像是被迷了魂吗？”

“他恋慕朦朦？”徐渡行觉得可笑，“他难道不知道，朦朦是我追求的人？如果他和我一样，这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倒也罢了，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偏偏他风流成性，看见好看的人就追。我能放心让他去追我的心上人？”

楚玉衡无法反驳，对自己弟弟的德行也有清醒的认知。

他不说话，徐渡行却不打算放过他，一针见血地说：“楚总倒是不溺于情爱，以往风流韵事颇多。”

楚玉衡只觉得心里欻欻中了几箭，偏偏徐渡行说的话又是事实。

“那些事……不要再提了。”

楼下的楚玉衡狼狈不堪，楼上的唐朦笑靥如花，把手里的曲谱和写了半截的词递给欧阳汐。

欧阳汐低头仔细查看，半晌，眼角忽然划过一滴泪珠。

这一哭，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胡乱地抹着脸和眼角，眼中闪着泪花，激动地问唐朦：“这真的是写给我的歌吗？朦朦姐，我可以写接下来的歌词吗？”

“当然。”

唐朦的笑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欧阳汐颤抖着手，捧着歌词轻轻哼唱，哼到后来，她的自信似乎渐渐起来，大声地唱出歌词：

……

努力窥视镜中之后 也还是寻不到任何一片羽毛

却能听到仿佛期待天空已久的 鸟儿的焦急啼鸣

现在我决定要逃离 这座像铁栅栏一般的城市

挽留我的话语 其中的心意我收到了 非常感谢

失去的东西 和放弃的东西 确实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很耀眼

但这是自己权衡选择出来的结果 连后悔的权利也早已舍去

翅膀能够挥动起来吗？真的能飞翔吗？

……

楼下，听到歌声的楚玉衡猛地站起来，连桌上的茶缸都被他掀翻在地。

“小汐在唱歌？渡行，是我听错了吗？小汐居然在唱歌！”

欧阳汐曾经是那么有天赋的一位女歌手，当初参加《最美歌声》的时候，她被誉为天籁之音。

艾妮唱片签下欧阳汐后，楚玉衡立刻就被她的声音吸引，用尽糖衣炮弹，终于把她哄上了床，让她成为自己床第间的夜莺，只为自己歌唱。

可年轻时的轻狂终于还是付出了代价，他的漫不经心，他的玩玩而已，最终反噬了他。

欧阳汐察觉到之后，曾想过逃离，可他的做法不是以真心换真心，而是折断她的双翼，让她再也无法飞翔。

从此之后，欧阳汐便不再唱歌。她看似乖巧地等在家里，等他回来，灵魂却已经空了。

而她现在唱出的歌声，楚玉衡只是听几句，就红了眼眶。

他仿佛看到，一只被拔光羽毛的鸟儿想要振翅高飞的模样，但她被伤得太深，已经飞不起来了。

歌唱到一半就停止了，楚玉衡错愕地问：“接下来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不唱了？”

徐渡行摇了摇头，气定神闲，由得他去猜。

唐朦在楼上握着欧阳汐的手，认真道：“这首歌，我希望你自己填完剩下的词。鸟儿能不能飞起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欧阳汐深受触动，脑中还回荡着自己唱出来的旋律。

她反握住唐朦的手，怔怔地问：“朦朦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方面，是心疼你。另一方面，我也确有所图。”唐朦抿唇一笑，坦诚地把楚开阳的事说了一遍，“我想让你劝劝楚总。”

欧阳汐转头偏到一边，侧脸落寞：“我劝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兄弟俩都是一样的，就算辜负了一个女孩儿，也不算什么。只要是他们认为属于楚家的东西，就必须要抢到手。”

“楚总以前或许是这样，现在，他应该也有所改变吧。”唐朦想起这两次上门，看到的楚玉衡的反应，心中早已了然。

欧阳汐却拼命摇头，圆圆的双眼中满是抗拒：“不，朦朦姐，那是因为我乖，我听话，他才对我这样好。一旦我违背他，他就会夺走我拥有的一切。”

“但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么？”

唐朦才不会费心帮楚玉衡说好话，她自有办法，既让渣男痛苦，又能把女孩儿拯救出来。

她再加一把火，问：“小汐，你觉得我厉害吗？”

欧阳汐猛地点头，看向唐朦的眼神里全是崇拜：“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最漂亮、最有思想的女孩子。”

唐朦倒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夸成这样，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咳嗽两声，说：“那你觉得徐总的权势如何？”

欧阳汐犹豫道：“我虽然不懂商场，但我曾经听先生说过，徐总是商业奇才，家世背景也深不可测，不能轻易得罪。”

唐朦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为了帮你制作新歌，我现在要带你走，去我家住，相信有我和徐总做担保，楚总定不会拒绝。”

欧阳汐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逃离这个地方，无论她去哪里，楚玉衡都会把她抓回来。

他曾抱着她，痛苦地说，自己没有她会死。欧阳汐不想让他死，同时也觉得自己没能力逃走，就这么糊涂地一天天过着日子。

现在唐朦说要带她走，即使是暂时的，也是欧阳汐从未想象过的生活。

“你想和我一起吗？”

唐朦站起身，朝欧阳汐伸出手。

她迷茫了几秒，在理清思绪后，果断抓住了眼前的手，如梦游一般跟着唐朦下了楼。

“我要带她走。”

唐朦站在楚玉衡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汐仍然心神恍惚，迷迷糊糊地想着，朦朦姐的手可真好摸，滑滑嫩嫩，徐总还真是幸福啊。